第9章 老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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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我是星際支教，今後請多指教。◎
甘棠等了差不多半小時，根本沒任何人前來拜訪日月全科學院。
她就說，誰會在這種天氣，一大清早報道，太扯了。
等待的時間裏，她倒是搞明白了招聘網站莫名塞給她一位員工的原因。
星際時代，招聘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招聘方市場了。
如果應聘者看上某個發布招聘信息的公司，並且自身條件夠硬，則可以在招聘網的官方信譽保證下，不必經招聘方同意，直接空降入職。
出現在甘棠後臺的那位新員工，就是這種情況。
第一，他的歷次工作信譽達到無懈可擊的滿分；第二，他有帝國高等教育資格認證；第三，他不要錢。
這三條，能夠完美秒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應聘者。
雖然是系統空降，雖然甘棠還沒見過他，但對兩人未來的合作，心中已充滿期待。
只有一點甘棠搞不懂，這人怎麽會來到鳥不拉屎的農業星，做個名不見傳的輔導班老師呢？
難道他就是傳說中大愛無疆的星際支教？
日月全科學院大門前主道上，距離大門不到三十米距離處，一名藍發男子渾身僵直，躺在路中間，一身衣服被暴雨打濕，似一只落湯雞。
雨水冰冷又兇狠的拍打著他的臉頰，他艱難的蠕動著身體，勉力擡頭，望向大門。
他掙紮著做出向前挪移的姿勢，因為身體太僵硬，不但沒有朝前行進哪怕一米，甚至還後退了一點。
雨水無孔不入的滲進他的皮膚，冷入骨髓的寒意侵蝕著他的意志，他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滴加速流逝。
就在男子絕望不堪閉上眼睛時，他聽到到身後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噠噠聲。
他艱難的扭過脖子，用力擠出眼睛裏的雨水，讓模糊的視線重新凝聚。
他吃驚的看到，一臺半人高的小型送貨機器人，吱吱扭扭朝著校門行駛過來。
這兩天的暴風雨實在太猛烈了，機器人路上大概是被刮飛的樹枝等物敲擊到，底輪壞了一只，行動時一瘸一拐，和地面相接觸的位置，發出噠噠的聲響，速度也比正常的運貨機器人慢很多。
男子的眼眸裏，生出名為希望的光芒，他慢慢的伸出胳膊，將手放在機器人的必經之路上。
就在機器人經過他身邊時，男子一把合攏手掌，他的動作還是又慢又僵，時機卻把握的剛好，恰好抓住機器人的一只底盤支腳。
吱嘎！
本就一只輪子受損，導致平衡性欠佳的機器人，被拽的咧斜著身子，差點兒因為外力作用翻車。
幸好，它劇烈的晃悠幾下，最終穩住身形，用比之前還慢上幾倍的速度，散步一樣，艱難的拖著身後的男子朝前蝸行。
三米、兩米、一米……
日月全科學院的大門無聲滑開，機器人帶著身上的累贅，慢吞吞挪進去。
噠噠噠噠噠！
伴隨著聒噪的機器人行走聲，它路過教學樓，路過甘棠的辦公樓，路過宿舍，路過情人池、情人坡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，食堂。
此時此刻的食堂內，香氣撲鼻。
出菜口，次第擺放著一份份剛做好的早餐。
有八寶粥、腸粉、灌湯包、雞蛋灌餅、海鮮粥、豆腐腦、油條……琳瑯滿目，讓人垂涎欲滴。
進屋後的男子，終於松開了機器人。
沒了拖油瓶，機器人速度驟然加快，它來到出菜口，打開肚子位置的儲貨倉，開始朝裏一份一份放食物。
然後，它合上蓋子，又噠噠噠噠噠的沿著原路線，朝來時方向折返。
它走到門口附近躺著的男子位置時，一只腳又被抓住了。
這一次，受創的，是它那只本就在暴風雨裏有所損毀的輪腳。
一聲金屬變形發出的刺耳摩擦聲後，機器人重心不穩，摔在地上，發出嗵的一聲大響，艙門大開，食物翻了滿地。
地上的男子看著四散的食物，眼神裏充滿求生的渴望，用極慢的動作，捏起掉在身邊的一只龍眼大小灌湯包，塞進嘴裏。
他，需要能量！
---------
遠在比德星主星上的柏倫特，此時正一臉疲憊，站在衛生間洗漱，他的個人終端，被他留在客廳中，上面還打開著高四一班的聊天頁面。
昨晚他刷題刷到淩晨兩點多，臨睡前，看到高四一班的聊天群在討論明天早上訂什麽早餐好。
這幫貪婪的蝗蟲，他們就不怕把學校吃破產麽？不過，這樣也好，能幫他爸爸更容易收購到日月全科學院。
這麽想著，他跟著快手預約了大量一個人絕對吃不完的早餐，對自己的浪費行徑，他不但毫無負罪感，甚至感覺美滋滋。
考慮到他住在比德行主星，機器人往返要四個小時，很不方便，所以，他決定把早餐和午餐合並，只吃一頓。
早上五點，他派出了自己的送貨機器人。現在，機器人應該已經取到餐了，再有兩個小時，就能吃到美味的早午餐了。
正在這時，他隱約聽到客廳裏似乎傳來什麽東西摔倒的聲音，也沒有在意，反正家政機器人會收拾的。
洗漱後，睡眠嚴重不足的柏倫特走到客廳，拿起個人終端一看，眼神噌的亮起來，通過高四一班連接的監控畫面，他看到原本被早餐堆得滿滿當當的出菜區，空了一片，一定是他的機器人已經取到貨了。
他興奮的握起拳頭，去廚房給自己來了杯咖啡，在美味的飯菜回來前，他要再做一套卷子。
-------
食堂內，地上躺著的男子，用緩慢、僵硬的動作，一點一點，把柏倫特原本點給自己的飯菜吃了大半兒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他的動作逐漸靈不少。
終於，他扶著食堂固定在地板上的餐椅腿部，緩慢的坐起來。
眼前，一片狼藉。
送貨機器人損壞了，倒地不起，唯有幾只輪子還在不知疲倦的滑稽轉動。除此外，地上扣著撒了一地的粥，還有他吃剩下的食物碎屑。
緩了口氣，男子拉過機器人，簡單粗暴的將剛才被他捏的彎折變形的輪子拉出來，一陣鼓搗。
十幾分鐘後，機器人竟然神奇般恢覆了正常功能，走路甚至比來時還快還穩當。
男子拎著一個勁兒掙紮，朝門口方向使勁的機器人，向出菜口走去。
即將到出菜口附近時，他忽然止住腳步，擡頭看向天花板上正對著出菜口的攝像頭，若有所思。
然後，他走到墻壁邊，不知怎麽切了兩下，攝像頭停止了工作。
沒有了監控，男人才放心的走到出菜口位置，隨便抓起兩樣食物，塞進機器人肚子裏，松開它，任由它離開。
然後，他找到了清潔工具，把地板打掃的一幹二凈。
至此，食堂裏又恢覆整潔，就好像他從沒來過一樣。
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，男子的目光裏露出一絲堅毅，頭也不回，走進大雨中，只留下一個背影。
此時此刻，比德星恰恰上午九點鐘。
------
遠在不知多少光年外，一顆被一圈優雅行星環圍繞著的淡紫色星球，正在太空裏安靜轉動。
紫色行星上，建著一所碩大的莊園，一名管家打扮的碧眸鷹鉤鼻老年男子，正細細的擦拭著手中的一枚水晶獎杯。
獎杯底部，刻著一行金色小字：帝都大學聯盟第一百一十九屆機甲大賽團隊賽冠軍。
管家模樣的男子似有所感，忽然放下手裏的活，低頭悠然看看腕上的覆古式樣手表，此刻，表盤裏的秒針、分針恰恰跳到0的位置，而時針則定格在9。
“啊，那邊已經九點了麽？”他吐出一口氣，自言自語道：“第二重保險措施，應該已經啟動了。絕不能讓你壞了少爺的好事呢。”
然後，他微微一笑，中指在表盤上輕輕一敲，手表上的指針迅速自動撥亂重組，變成另外一個時間。
——
“轟！”
日月全科學院食堂門前，半邊身子才踏入雨幕的男子，四肢五骸驟然僵麻，他眼裏帶著不可置信和不甘的神情，結實倒地。
他才倒下不到十分鐘，幾輛小型取貨機器人不約而同，悠然從路上行來，繞過門前那個只有手指能微微抽動的障礙物，進入食堂。
幾分鐘後，人造二衛、人造一衛上，正分別在家中嗷嗷待哺的康恩、瓊，同時接到一條類似的提示消息。
他們派遣去日月全科大學食堂取餐的取貨機器人，因為出現程序錯誤，正原地待命。
“食物數目參數錯誤。”康恩皺眉：“煎餅果子少了一套，海鮮粥少了一碗。”
他打開名為高四一班的聊天群，想要通過那裏連接的食堂攝像頭看看情況，卻發現攝像頭處於黑屏狀態，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工作。
而他的同學瓊正在線抱怨，她點的八寶粥沒貨。
瑪麗恩和路易已經在餐廳裏了，聽到兒子的話，對視一眼。
路易說道：“會不會是我們點了太多飯菜，導致食堂裏食材不足，所以做出的食物數目不對。”
“這很有可能，這幾天大雨，補充食材困難，而且，不止我們，康恩的那些同學也點了不少餐。”瑪麗恩讚許，然後側頭看著丈夫和兒子：“你們說，我們應該怎麽做。”
“就讓取貨機器人先返回吧。”路易說道：“只是少了一碗粥，一套煎餅果子而已。”他們點了十幾種不同的飯菜當早餐，只是缺了這麽一點，完全不影響什麽。
看著兒子跟丈夫的表現，瑪麗恩大搖其頭：“男人！嘖嘖！短視的代名詞！你們就沒想過，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甘校長麽？食堂的食材空了，如果不及時補充，她，以及我們大家，接下來只能吸營養包。”
說完後，她打開個人終端，給甘棠打了過去。
甘棠接到瑪麗恩的電話，哭笑不得。
瑪麗恩說，從昨晚開始，她們一家三口，以及有出入校園權限的學生，開始大量在食堂點餐，食堂裏的食材可能空了，讓甘棠最好去食堂看下情況。
恰好此刻外面的閃電告一段落，甘棠在門口上了輛小型懸浮校車，晃悠在學院中，一路走，一路查看校園裏植被受損情況。
從她目光所及的部分看，還真需要瑪麗恩夫婦過來補種一趟。
不多時，她到了食堂附近，雨還是不小，為了避免衣服濕透，她指令車子一直開到食堂的屋檐下再停。
就在車子快要到時，忽然，車身轉了個圈兒，改道左側行駛，像是在繞開什麽東西。
甘棠將頭貼近車窗往外一看，只見食堂門口的路上，躺著一個男人，雙眉緊蹙，拳頭緊緊攥著，整個人陷入昏迷狀態。
他的臉被雨水沖刷的灰白無比，一頭耀眼的罕見藍發，濕漉漉飄在雨水裏，像一把無根的海草。
那張面孔，透著莫名的熟悉感，甘棠一拍腦門：藍頭發！這不是今早她等著的那位支教老師麽？
作者有話說：
甘棠：幸運A了，系統給我發同事。
藍發男子：幸運S了，系統給我發老婆。
叮，請註意，男主正式上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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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說，誰會在這種天氣，一大清早報道，太扯了。
等待的時間裏，她倒是搞明白了招聘網站莫名塞給她一位員工的原因。
星際時代，招聘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招聘方市場了。
如果應聘者看上某個發布招聘信息的公司，並且自身條件夠硬，則可以在招聘網的官方信譽保證下，不必經招聘方同意，直接空降入職。
出現在甘棠後臺的那位新員工，就是這種情況。
第一，他的歷次工作信譽達到無懈可擊的滿分；第二，他有帝國高等教育資格認證；第三，他不要錢。
這三條，能夠完美秒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應聘者。
雖然是系統空降，雖然甘棠還沒見過他，但對兩人未來的合作，心中已充滿期待。
只有一點甘棠搞不懂，這人怎麽會來到鳥不拉屎的農業星，做個名不見傳的輔導班老師呢？
難道他就是傳說中大愛無疆的星際支教？
日月全科學院大門前主道上，距離大門不到三十米距離處，一名藍發男子渾身僵直，躺在路中間，一身衣服被暴雨打濕，似一只落湯雞。
雨水冰冷又兇狠的拍打著他的臉頰，他艱難的蠕動著身體，勉力擡頭，望向大門。
他掙紮著做出向前挪移的姿勢，因為身體太僵硬，不但沒有朝前行進哪怕一米，甚至還後退了一點。
雨水無孔不入的滲進他的皮膚，冷入骨髓的寒意侵蝕著他的意志，他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滴加速流逝。
就在男子絕望不堪閉上眼睛時，他聽到到身後傳來一陣有節奏的噠噠聲。
他艱難的扭過脖子，用力擠出眼睛裏的雨水，讓模糊的視線重新凝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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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天的暴風雨實在太猛烈了，機器人路上大概是被刮飛的樹枝等物敲擊到，底輪壞了一只，行動時一瘸一拐，和地面相接觸的位置，發出噠噠的聲響，速度也比正常的運貨機器人慢很多。
男子的眼眸裏，生出名為希望的光芒，他慢慢的伸出胳膊，將手放在機器人的必經之路上。
就在機器人經過他身邊時，男子一把合攏手掌，他的動作還是又慢又僵，時機卻把握的剛好，恰好抓住機器人的一只底盤支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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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就一只輪子受損，導致平衡性欠佳的機器人，被拽的咧斜著身子，差點兒因為外力作用翻車。
幸好，它劇烈的晃悠幾下，最終穩住身形，用比之前還慢上幾倍的速度，散步一樣，艱難的拖著身後的男子朝前蝸行。
三米、兩米、一米……
日月全科學院的大門無聲滑開，機器人帶著身上的累贅，慢吞吞挪進去。
噠噠噠噠噠！
伴隨著聒噪的機器人行走聲，它路過教學樓，路過甘棠的辦公樓，路過宿舍，路過情人池、情人坡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，食堂。
此時此刻的食堂內，香氣撲鼻。
出菜口，次第擺放著一份份剛做好的早餐。
有八寶粥、腸粉、灌湯包、雞蛋灌餅、海鮮粥、豆腐腦、油條……琳瑯滿目，讓人垂涎欲滴。
進屋後的男子，終於松開了機器人。
沒了拖油瓶，機器人速度驟然加快，它來到出菜口，打開肚子位置的儲貨倉，開始朝裏一份一份放食物。
然後，它合上蓋子，又噠噠噠噠噠的沿著原路線，朝來時方向折返。
它走到門口附近躺著的男子位置時，一只腳又被抓住了。
這一次，受創的，是它那只本就在暴風雨裏有所損毀的輪腳。
一聲金屬變形發出的刺耳摩擦聲後，機器人重心不穩，摔在地上，發出嗵的一聲大響，艙門大開，食物翻了滿地。
地上的男子看著四散的食物，眼神裏充滿求生的渴望，用極慢的動作，捏起掉在身邊的一只龍眼大小灌湯包，塞進嘴裏。
他，需要能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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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在比德星主星上的柏倫特，此時正一臉疲憊，站在衛生間洗漱，他的個人終端，被他留在客廳中，上面還打開著高四一班的聊天頁面。
昨晚他刷題刷到淩晨兩點多，臨睡前，看到高四一班的聊天群在討論明天早上訂什麽早餐好。
這幫貪婪的蝗蟲，他們就不怕把學校吃破產麽？不過，這樣也好，能幫他爸爸更容易收購到日月全科學院。
這麽想著，他跟著快手預約了大量一個人絕對吃不完的早餐，對自己的浪費行徑，他不但毫無負罪感，甚至感覺美滋滋。
考慮到他住在比德行主星，機器人往返要四個小時，很不方便，所以，他決定把早餐和午餐合並，只吃一頓。
早上五點，他派出了自己的送貨機器人。現在，機器人應該已經取到餐了，再有兩個小時，就能吃到美味的早午餐了。
正在這時，他隱約聽到客廳裏似乎傳來什麽東西摔倒的聲音，也沒有在意，反正家政機器人會收拾的。
洗漱後，睡眠嚴重不足的柏倫特走到客廳，拿起個人終端一看，眼神噌的亮起來，通過高四一班連接的監控畫面，他看到原本被早餐堆得滿滿當當的出菜區，空了一片，一定是他的機器人已經取到貨了。
他興奮的握起拳頭，去廚房給自己來了杯咖啡，在美味的飯菜回來前，他要再做一套卷子。
-------
食堂內，地上躺著的男子，用緩慢、僵硬的動作，一點一點，把柏倫特原本點給自己的飯菜吃了大半兒。
隨著時間的流逝，他的動作逐漸靈不少。
終於，他扶著食堂固定在地板上的餐椅腿部，緩慢的坐起來。
眼前，一片狼藉。
送貨機器人損壞了，倒地不起，唯有幾只輪子還在不知疲倦的滑稽轉動。除此外，地上扣著撒了一地的粥，還有他吃剩下的食物碎屑。
緩了口氣，男子拉過機器人，簡單粗暴的將剛才被他捏的彎折變形的輪子拉出來，一陣鼓搗。
十幾分鐘後，機器人竟然神奇般恢覆了正常功能，走路甚至比來時還快還穩當。
男子拎著一個勁兒掙紮，朝門口方向使勁的機器人，向出菜口走去。
即將到出菜口附近時，他忽然止住腳步，擡頭看向天花板上正對著出菜口的攝像頭，若有所思。
然後，他走到墻壁邊，不知怎麽切了兩下，攝像頭停止了工作。
沒有了監控，男人才放心的走到出菜口位置，隨便抓起兩樣食物，塞進機器人肚子裏，松開它，任由它離開。
然後，他找到了清潔工具，把地板打掃的一幹二凈。
至此，食堂裏又恢覆整潔，就好像他從沒來過一樣。
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，男子的目光裏露出一絲堅毅，頭也不回，走進大雨中，只留下一個背影。
此時此刻，比德星恰恰上午九點鐘。
------
遠在不知多少光年外，一顆被一圈優雅行星環圍繞著的淡紫色星球，正在太空裏安靜轉動。
紫色行星上，建著一所碩大的莊園，一名管家打扮的碧眸鷹鉤鼻老年男子，正細細的擦拭著手中的一枚水晶獎杯。
獎杯底部，刻著一行金色小字：帝都大學聯盟第一百一十九屆機甲大賽團隊賽冠軍。
管家模樣的男子似有所感，忽然放下手裏的活，低頭悠然看看腕上的覆古式樣手表，此刻，表盤裏的秒針、分針恰恰跳到0的位置，而時針則定格在9。
“啊，那邊已經九點了麽？”他吐出一口氣，自言自語道：“第二重保險措施，應該已經啟動了。絕不能讓你壞了少爺的好事呢。”
然後，他微微一笑，中指在表盤上輕輕一敲，手表上的指針迅速自動撥亂重組，變成另外一個時間。
——
“轟！”
日月全科學院食堂門前，半邊身子才踏入雨幕的男子，四肢五骸驟然僵麻，他眼裏帶著不可置信和不甘的神情，結實倒地。
他才倒下不到十分鐘，幾輛小型取貨機器人不約而同，悠然從路上行來，繞過門前那個只有手指能微微抽動的障礙物，進入食堂。
幾分鐘後，人造二衛、人造一衛上，正分別在家中嗷嗷待哺的康恩、瓊，同時接到一條類似的提示消息。
他們派遣去日月全科大學食堂取餐的取貨機器人，因為出現程序錯誤，正原地待命。
“食物數目參數錯誤。”康恩皺眉：“煎餅果子少了一套，海鮮粥少了一碗。”
他打開名為高四一班的聊天群，想要通過那裏連接的食堂攝像頭看看情況，卻發現攝像頭處於黑屏狀態，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工作。
而他的同學瓊正在線抱怨，她點的八寶粥沒貨。
瑪麗恩和路易已經在餐廳裏了，聽到兒子的話，對視一眼。
路易說道：“會不會是我們點了太多飯菜，導致食堂裏食材不足，所以做出的食物數目不對。”
“這很有可能，這幾天大雨，補充食材困難，而且，不止我們，康恩的那些同學也點了不少餐。”瑪麗恩讚許，然後側頭看著丈夫和兒子：“你們說，我們應該怎麽做。”
“就讓取貨機器人先返回吧。”路易說道：“只是少了一碗粥，一套煎餅果子而已。”他們點了十幾種不同的飯菜當早餐，只是缺了這麽一點，完全不影響什麽。
看著兒子跟丈夫的表現，瑪麗恩大搖其頭：“男人！嘖嘖！短視的代名詞！你們就沒想過，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甘校長麽？食堂的食材空了，如果不及時補充，她，以及我們大家，接下來只能吸營養包。”
說完後，她打開個人終端，給甘棠打了過去。
甘棠接到瑪麗恩的電話，哭笑不得。
瑪麗恩說，從昨晚開始，她們一家三口，以及有出入校園權限的學生，開始大量在食堂點餐，食堂裏的食材可能空了，讓甘棠最好去食堂看下情況。
恰好此刻外面的閃電告一段落，甘棠在門口上了輛小型懸浮校車，晃悠在學院中，一路走，一路查看校園裏植被受損情況。
從她目光所及的部分看，還真需要瑪麗恩夫婦過來補種一趟。
不多時，她到了食堂附近，雨還是不小，為了避免衣服濕透，她指令車子一直開到食堂的屋檐下再停。
就在車子快要到時，忽然，車身轉了個圈兒，改道左側行駛，像是在繞開什麽東西。
甘棠將頭貼近車窗往外一看，只見食堂門口的路上，躺著一個男人，雙眉緊蹙，拳頭緊緊攥著，整個人陷入昏迷狀態。
他的臉被雨水沖刷的灰白無比，一頭耀眼的罕見藍發，濕漉漉飄在雨水裏，像一把無根的海草。
那張面孔，透著莫名的熟悉感，甘棠一拍腦門：藍頭發！這不是今早她等著的那位支教老師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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